立于日上|音乐治疗师 の日常:音乐治疗看团结

 

我接受的音乐治疗专业训练是根据西方体系的。当把这一套应用在东方社会里是有一定挑战的。

也许没有太多人能理解当中的原因。它不是1+1 = 2 这种公式化的理论,也不是飘散在空气中的灵魂如此虚无飘渺;而是一种需要投入其中,经历体验,真心感受再去应用方能理解并且学习的一种治疗。

感受并表达是我接受训练的其中一个重要环节。但,我们的社会在某个程度上于表达的层面还是非常地含蓄。往往一问到关于感受的事,大家都一片安静,眼睛要不盯着歌词看,就是很随意地回答 ok,一个很客气很普遍,大家都能够接受却又很笼统的答复。

换着在西方社会,早就是一大堆不同的声音此起彼落,争着表达自己的感受。曾经,我不能接受为什么含蓄的大家选择无声的接受,即使是自己不忿的。明明有感受的却选择不说,不问;还有的也许是不允许自己去感受。经验累积后,我了解到他们选择不说不感受的,我需要去从他们的另一面挖掘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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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的国家,马来西亚,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。

即使是个东南亚国家,它也不是一般的。在这里从事音乐治疗更是具有巨大的挑战性。想像一下:一个治疗时段有着三大民族,或更多,也需要加插不下三种语言的解说和指示,用的歌曲也有中英巫三种,甚至最近已经 “升级” 到k-pop、j-pop、伊班、卡达山、福建、广东、客家… 还有,许多近代的歌曲都夹杂着两种语言,是一种跨我的合作。

我当然希望自己是精通所有,可是才疏学浅,未能全然掌握。但我却深深地感觉也见证到这是一个很独特的场景:

我未必知道你在唱什么,歌词表达的意思,可是大家很乐意地聆听并且学习,欣赏着其他文化的音乐,偶尔摇动着手上的乐器伴随着,这是个无形的尊重。 

 

这种友爱的尊重不是常常能够用言语去表达或是体会的,可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,足以让我相信大部份的马来西亚人是处在一个友爱的社会,尽管我们唱的可能是 Alan Walker,抑或是《我们不一样》,《Cinta Luar Biasa》, 又或者是《Jalur Gemilang》, 《Lelangau》,《月亮圆》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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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天,我请大家唱苏廸曼的 tanggal 31,开玩笑地说想像自己是我们的先贤,在神圣的国土上来个高举默廸卡的举动,可是条件是举起来的一定要是正在做复建的那一只手。歌曲一进行到需要喊默廸卡的时候,大家都拼了命似的要把手举起来。

我看在眼里,心里是激动的。不管是爱国的心,还是急于康复的心,都是令人感动的。一个刚作复建的病人,几番辛苦才把手稍稍地举起,我看了说默廸卡需要更努力。旁边的不管是谁,都一起鼓励着:高一点,加油!再高一些,再来… 这能不感动吗?

 

团结从来就不是一两个口号去喊出来的,也不是把国家原则倒背如流就好了。

 

一个马来人推着一张轮椅,轮椅上坐着个截肢的印度人,旁边有个柱着拐杖行走的华人。仨人同行,有说有笑地来到我的治疗室里,大家一起唱了一首《Heal the World》。


我,看着这个场景,学习到了以前学校里没教的和谐与友爱,见证了人性的真善美,也定义了我心目中的团结。 

 

林佳仪

心若宽广,梦就近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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